28 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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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狱。

    不是被各种迷乱人眼充斥的颜色的‘迷宫’,是拥有无限平面的‘兔子洞’。

    里欧一脸困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茜茜和麦迪森。

    这两人在聊天。啧,除了聊天,这里也没什么可做的。

    本来只要能让‘思想’动起来,让这炼狱中,除了他里欧外,还有其它活物,里欧就不会抱怨什么。但,面前这两人的思绪动是在动,但动的太……

    “你从没说过我会被莫卡维攻击!!”茜茜抓向麦迪森的衣领。残影完整的保留了茜茜的运动轨迹,视觉上看上去,茜茜的动作应该是非常缓慢的。但嘿~这里是炼狱,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就没有速度,不是么~速度单位的分母是时间~所以~

    麦迪森一个成年男人居然没躲过茜茜的手,也拖着残影的被拉扯晃荡两下,“我告诉你了你会来炼狱,你以为你会怎么来,开个门,走进来么?”麦迪森反问了,终究是成年人,抓着自己的衣领推了两下,把茜茜推开了。

    “我至少以为我会走‘简单的路’,惹恼了扎克,被他拿‘柯尔特’一枪崩掉!”

    “呵呵。”麦迪森在整理衣领,“你不知道扎克的枪法有多烂么,一枪?你太抬举他了。”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摆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而且扎克手里也根本没有‘柯尔特’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茜茜盯着麦迪森,“现在怎么办?!”

    “我们等。”

    “等冈格罗?”

    “对,等冈格罗。”

    该说说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里欧送回了麦迪森去他自己的‘兔子洞’,回到了炼狱中,在其他生物看过去都是一片迷你色彩的空间中肚子伤神。

    因为里欧知道,这就是炼狱的尽头了。

    无限的迷宫?不,这迷宫的空间不再扩展,这迷宫的壁面也不再延伸。无限?只能骗骗看不清炼狱真实样子的家伙了。

    而麦迪森告诉他,这是因为现世中的‘柯尔特’失去了效果。为什么?里欧当然有问,麦迪森回答了,可能只是为了不想再被里欧烦的回答,“因为凡卓集体降级了,‘柯尔特’是武器化的凡卓血,凡卓不再是完全体,‘柯尔特’也就没有效果了。现世不再有往炼狱送生物的途径。懂了么,懂了就别烦我了,我们不用建立感情,呵呵,我告诉你了,我要离开这里了~”

    于是里欧无法不难过,寂寞似乎又要成为他的生活了,他和他这浪漫的世界(炼狱)将永恒的……

    新的兔子洞出现了。

    里欧带着麦迪森错了的满心欢喜跳入了新的兔子洞,迎接新的炼狱居民。

    里欧见到了茜茜。

    “为什么有一千个我!!!”茜茜在无垠的平面上奔跑、跳跃……被她身后无限拉伸、重叠的残影‘追击’……

    “等,等一下……别跑了,我能帮你……”和对麦迪森做的一样,里欧从残影开始,推着这些残影往前、重合,直到推到茜茜的面前,将残影推入茜茜的本体,“呃,你是圣主信仰的灵魂,残影不会完全消失,但,至少不影响行动了。习惯一下就好……”

    “习惯?我为什么要习惯!这里就是炼狱?!你是……里欧!!麦迪森在哪里?!带我去见麦迪森!!”

    被色彩充斥的迷宫。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么?里欧!我们走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走出这片花里花哨的迷雾?!”

    “呃,这里没有时间,而且这不是迷雾……我们到了。”

    “到了?哪里?啊!!!”

    茜茜掉入麦迪森的‘兔子洞’。

    在麦迪森用残影写的故事内容是——*亚瑟收下诺送来的食物补给*时,茜茜站到了麦迪森的面前。

    然后这两个圣主信仰的生物,就开始聊天了。

    在麦迪森和茜茜聊天的过程中,里欧无法插嘴,太多和时间相关的东西,让里欧心理和生理上都无法接入他们的对话内容。现在,在这所谓的‘等待冈格罗’的聊天空隙,里欧终于机会……表达让他困惑的地方了。

    “你们……聊完了?”先确认一下。

    麦迪森和茜茜一起看着里欧。

    里欧有种被针对的感觉,晃晃头,“呃,我先确认一下,当你们说故意孤立扎克,是什么意思??”

    无法确定是长还是短的沉默过后,茜茜化作金光,去探索这无尽的平面了。

    麦迪森没这能力,留在原地,看着里欧,“怎么,你同情那个吸血鬼么。”

    “呃,不管怎么说,我能回到我应该在的世界,是他帮忙的。我应该感谢他。”撇嘴,“但我永远没有机会了,至少,我可以希望他过的顺心如意……”

    “呵。”麦迪森笑了一声,“我是不知道现世的进程到哪里了,但估摸着也应该到了他正需要这句祝福的时候~”

    “真的?”里欧眨了眨眼,然后脸上变成了担忧,因为这是很简单的逻辑,吸血鬼扎克瑞·托瑞多,不是那种需要别人祝福的人。但如果一个把扎克当做主角写书的人现在说扎克需要这样的祝福,那……“扎克在现世过的这么不好吗?”

    麦迪森哼笑了一声,“他活该。”抬手,开始继续用残影写书稿。但手停留了一会儿,“我刚写到哪里了?”和茜茜说了半天,残影早就消失了。

    “你写到在诺的安全屋里的亚瑟收食物补给。”里欧倒是记住了。

    “哦。”麦迪森晃了晃头,开始继续用残影写字——

    *“楼下是谁!”亚瑟抓住了准备离开的诺“我看到你车里还有一个人!”

    “那是托瑞多。扎克瑞·托瑞多。”诺轻易的就推开了亚瑟。

    “吸血鬼?!你怎么能带吸血鬼来这里!你违约了!”

    “我没有带他来,他自己来找我的。呵,我要怎么做?遮遮掩掩的让人起疑么?呵呵,别担心,这安全屋是我曾经(魅惑之瞳影响下)专门为了躲吸血鬼做的。”指着墙壁,“都是银。你在这里很安全~除非你自己出去作死~”

    “你……”*

    不是故事终止了,而是里欧看不下去了,“诺……诺不那个和扎克关系,呃,复杂的的人类朋友吗?他在干什么?连他也背叛扎克了?”

    “背叛?”麦迪森看了眼里欧,“呵呵呵。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麦迪森的语气,很像嘲讽。但不是,麦迪森准备继续书写。

    “别写了!别写了!”里欧打断了麦迪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和茜茜刚才说了那么多针对扎克的事情?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不是都听到了么。”

    “是!我听到了!茜茜开始到处散播吸血鬼的秘密,扎克瑞·托瑞多在魔宴的神秘属性被不断破坏!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就能孤立扎克?”

    麦迪森的手被里欧抓住了,所以没法继续写,只能无奈的……回答,“因为扎克做了很多事,在别人眼里动机都很模糊。”麦迪森看着扎克,“就像他送你回炼狱。你告诉我里欧,为什么扎克要送你回炼狱?别忘了,你最初找他的时候,是想和圣主一样只是离开这个世界,是扎克主动把回归炼狱,回你的家,把这个选项摆到你面前的。告诉我,为什么扎克要对你这么好?”

    里欧愣了一下,首先感叹的自然是麦迪森作为写扎克的人,果然对扎克的事情没有遗漏。哪怕自己只是龙套……

    “呃,我,我不知道,因为扎克好?他同情我这个在现世生活的一团糟的永生者?”

    “呵,是啊,那问题就来了,凭什么一个吸血鬼要对你一个炼狱的生物好?”麦迪森看着里欧。

    “因为他是个好人啊!”好像这回答没问题。

    但对麦迪森这个写扎克的人来说,问题就大了,“‘他是个好人’。哼,这话,能说服谁?”故事里的人,还是看故事的人?

    里欧张了嘴,这问题超纲了。

    我们要怎么理解一个人做某件事的原因,我们把这个理解过程归结为动机的追溯。那告诉我,有多少时候,我们在思考一个人做某件事的动机时,把结论放在‘他是个好人’就结束了?

    没有这种时刻。

    没人觉得别人是好人。

    这不是什么所谓的人性悲观的想法,而是事实。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人会因为‘我好’,去做任何事!世界不允许我们这么单纯!更不要说麦迪森写的家伙,是个吸血鬼!

    是个时刻都处在世界中心的吸血鬼。扎克是个好人,哼,能说服谁!

    这就是麦迪森现在在表达的意思,他看着里欧,“他一个吸血鬼,对你一个过时信仰的生物好,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没人会这么认为!于是没人能摸清扎克的动机!”

    里欧摇着着头,有些用力,“但这就是事实!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阴谋,我回来炼狱,带着吸血鬼完全体的血连接着炼狱的秘密。帮我不会给扎克带来任何损失,他就帮我做了这件事!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其它人怎么想都没有用!”

    “呵,你这辩护,应该被扎克听听,他会高兴的。”然后,麦迪森朝聊一扬下巴,“你去给扎克辩护吧,去说服其它人吧。”

    “好!我去!”里欧松开了麦迪森,转身,走了两步。阴沉着脸回来了,“我不能给扎克辩护!我在这里!!”

    “太可惜了~”麦迪森一耸肩,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

    觉得别人是好人,就坚持住这个美好想法的人,呵呵,是那些已经离开了那个纷扰、复杂、不允许人单纯的世界的人……

    里欧看着麦迪森再次抬手,继续亚瑟和诺的故事。不过里欧不关心亚瑟和诺,因为不管如何,这是两个人类,弱小的人类。就算是给吸血鬼制造了麻烦,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吧……里欧在意的是,“所以茜茜到处散布吸血鬼的秘密,扎克的秘密!是什么意思?”

    “让魔宴清楚扎克,或者说,让魔宴自认为清楚了扎克的动机。”麦迪森回答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扎克最近因为为了防御吸血鬼可能和圣主信仰生物的冲突,做了一系列的事情。魔宴的吸血鬼在当下都配合了扎克,算是托瑞多氏族入驻魔宴后组织的第一场集结魔宴全部势力的行动。”

    “这是好事,不是吗?!扎克在魔宴中有声望,也展示了能力,对么!”

    “是啊,以前的托瑞多在隐秘联盟也这么有人气有能力的,然后呢?”麦迪森耸了下肩。

    “那就是魔宴那些人太小心眼了!他们要么信任扎克,要么不信任扎克!那些摇摆的家伙,除掉!”里欧自然有自觉他在这里说这些,对现世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沉默了一会儿,“扎克在魔宴里不是也有真心的朋友吗?他们会帮扎克的。”

    麦迪森摇头了,“他们不会。他们同样在质疑扎克的动机。托瑞多已经被历史证明了是有能力,但却是不可完全依靠靠的氏族,不知道托瑞多会什么时候就发疯的重复历史中的进程。”麦迪森看着里欧,“殖民战争失败导致的十三氏族分裂,隐秘联盟衰退,都是托瑞多的造成的。没人能理解托瑞多在想什么,所以鲁特·勒森布拉才那么执着于理解托瑞多的行事风格。”

    “好!就算是魔宴会质疑扎克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但扎克做这些事,终究是为了吸血鬼种族,受益人也明显是现在的魔宴!他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只要他们一时不理解扎克的真正动机,他们就永远有抱怨的东西。这就是扎克瑞·托瑞多要面对的人生。”麦迪森,这个作者,给了定语,然后,“茜茜散布吸血鬼的秘密,那些原本只在扎克手里握着的秘密,就是让魔宴认为掌握了扎克的动机。扎克就是为自己,为了他圣主信仰的奖励,为了他在完全体时有回避圣主信仰生物恶意的方式。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他自私。”

    里欧看着麦迪森,看了好一会儿,“不公平!扎克为了吸血鬼种族,才做这些事情的,不然他当个殡葬业老板多自由。现在?却被被人想成这么自私的家伙!”

    “哼。”麦迪森笑了笑,“你真应该上去安慰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