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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最后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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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晚了,archer。”

    身披一身黑衣,卡尔随意的靠在某地的大门口,铅灰色的铁柱,漆黑的西服,黑和灰的对比鲜明又强烈,他的表情里罕见的带着一点无所谓的倦怠,好像终于露出了疲态一样。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眸,无所谓的随意表情,还有嘴里叼着的那快要燃尽的烟卷,现在的卡尔,看起来简直像是卫宫切嗣的翻版一样。

    不过,切嗣是不会露出那种疲倦的神色就是了。

    “我和你这家伙不一样,我还要让御主不起疑心。”

    洛希雅这么说着,或许是被这难得的颓废给吸引了,洛希雅难得的多看了他几眼。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再次确认,你这家伙不可靠罢了。”

    “当然,只有自己是可靠的。”

    卡尔面不改色的同意了她的话。

    从他解决间桐绫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了,该说是【坏掉了】吗?总有一种,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结果松过头了,无法重新紧绷起来的感觉。

    间桐脏砚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家伙,尤其是在他失去了引以为豪的虫术之后,这种有执念的家伙最好打败,只要挑拨他们的执念就行了,那种恶趣味的老虫子,只要理解了他的想法,那么就能投其所好,设置陷阱。

    只不过,卡尔的诱饵是他自己罢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

    他完全不了解苏鲁特,也完全不了解那个御主。

    虽然他是时钟塔的讲师,但……卡尔和他的交集很少,现在想想,那个人也是时钟塔里隐藏的高手啊,因为,大家对他的印象真的就只剩下了动不动就干咳,偶尔还会咳出血这点了。

    叫……叫什么来着?依稀记得是个很普遍的英国人的名字,罗伯特什么的?或者是罗伯茨?

    连卡尔都一时想不起他叫什么,可见他到底有多不起眼了。大家对他的印象也都停留在会时不时咳嗽一声的教授。

    真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是隐藏的大boss?!

    这还真是唏嘘……

    咔嚓!

    忽然,卡尔身手敏捷的掏出的自己怀里的手枪,手臂仿佛一条黑蛇,柔软又迅捷的拖着手枪抵住洛希雅的额头,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而几乎和他同时的,洛希雅也抄起了自己手里的步枪,枪口也正好抵住卡尔的腰侧。两人几乎同时把武器抵住对方的要害!直到两人动作结束,那金属零件划破的咔嚓声才响了起来。

    好快。

    两个人都是奇快。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卡尔平静的这么说着。

    “确实。我还以为你身手退步了。”

    “瞎操心。”

    刚刚是洛希雅率先发难,看着卡尔那一脸疲倦的样子,存心试试他。

    当然,如果卡尔无法做出正确的应对,那么就顺便干掉他。

    这种人,很危险,留的越靠后,越危险。

    现在的洛希雅,居然和毫无关系的x班训练营有了相同的想法。

    卡尔是一个合格的暗杀者,优秀的战士,可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作为队友固然好,但是一旦他成为敌人,就会很难缠。

    不如说,跟他组队的时候有多开心,和他对峙的时候就会有多头疼。

    如果有机会,除掉就好了。

    更何况,他刚刚露出了疲惫的姿态,是不是因为他已经退化了,不再是那个优秀的杀人机器了呢?

    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背对着洛希雅,卡尔还是几乎同时做出了应对,手枪抵住洛希雅的额头,仅仅是这个利落的身手,就证明他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精密无误的杀人机器。

    洛希雅首先撤去了步枪,看起来,卡尔作为杀人机器,性能还是值得期待的。卡尔也随意的把手枪插回口袋。

    他现在失去了一条手臂,只能用手枪了,不知道算不算先见之明,达芬奇给他配给的,第一把对英灵的武器是手枪,即便失去一只手,也能操作。

    不过就没法同时拿着烟了……卡尔默默看看掉在地上,正在冒出青烟的烟头,叹了口气,一脚踩灭了。

    两人静静的走在一个金属隧道里,两步都是铅灰色的钢板,蓝色的灯光透出一种科技的感觉,这里,是一处特殊的地方。

    城市的电力,一般由供电局来配给,分配给哪里多少,就是多少。卡尔带着洛希雅过来的,其实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地下仓库的配电室。

    在之前,卡尔通过魅惑的魔术侵入了浅溪市的供电局,暗示他们的人员额外给这个地方供给足够充足的电力,而且,绝对不能让这里停电。

    随即,便和洛希雅约好了,在这里把他的武器……达芬奇最后的遗产,补给到完美状态。

    英灵的战斗力,取决于魔力,即便是saber阿尔托莉亚这种优秀的从者,如果给他搭配一个不会魔术的普通人也基本没有建树。对于武器而言,就是电力。

    是的,达芬奇开发的枪械,那是基于科学而生,融合了魔道的奇妙武器,灵核固然重要,然而,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电力。

    这把枪能蓄积多少电,直接影响这把枪能使出多强的威力。

    这大概就是武器开发者的浪漫吧?当武器能稳定完成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把它的武器威力往上调整,挑战自己的极限。达芬奇是热衷于探求【真理】的性格,只要是未知的,他都想学习都想理解。

    这正好对应了卡尔的求知欲,他虽然看上去很无趣,然而,他却渴求着,渴求着理解愉悦。龙玺则把他内心的这份探求的精神,移花接木,复制给了达芬奇。热衷于科学,然而并不介意把魔道当作武器来用,热衷于探索自己未知的一切,而且……和卡尔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英灵。

    这把枪,则是达芬奇面对【一击打倒列奥尼达那ex等级的耐久力】这个课题给出的答案。

    只要在开战之前,蓄积足够的电力,然后使出一发最强的攻击就好啦!

    当时敌人呆在冰之城堡里,那就更好办了,连瞄准都不需要,直接打过去,把人,城堡,统统灭掉。

    如果列奥尼达在,那么就会死,如果列奥尼达跑了,那么御主就会死。失去了御主,列奥尼达还是死。

    这是必死的局面。当然,艾伯纳也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如果达芬奇真的这么做,他大概会用令咒的力量让列奥尼达带着自己逃走吧。

    这种谋划,就是圣杯战争最吸引人的地方。

    双方都会尽可能提出将敌人必杀的方案,然后看着对方如何应对,然后修改自己的方案。直到将敌人击毙,或者被敌人击毙。

    列奥尼达虽然死了,可是为了击毙他而开发的枪械则遗留了下来。

    只要给它补充足够的电力,那么,就算是苏鲁特那种怪物,应该也能对抗的吧。

    两人把枪械在这里充电,等候着敌人的到来。

    然而……灯光忽然熄灭了。

    停电了!!

    “不对!难道是……”

    卡尔双眸中闪过一点阴冷的寒光,难道是……苏鲁特已经来了?!恰好烧断了电线吗?!

    “archer,去和saber汇合,准备应敌,枪就放在这里吧,我去恢复电力。”

    洛希雅无声的点头,虽然他不是自己的御主,但这种时候,不是纠结指挥权的时候。

    ——————————

    在之前一点时间。

    艾伯纳还在和士郎,阿尔托莉亚交流关于苏鲁特的事情。

    那是,最至关重要的一点。

    “听好了,两位,那个炎魔神,最大的弱点,大概就是魔力稀缺了。”

    艾伯纳向两人讲述着,关于列奥尼达的最后一战。

    不知为何,听到lancer列奥尼达手提枪盾几乎自杀式的冲向敌人的时候,saber阿尔托莉亚眼角有点湿润,她站起身,轻轻向艾伯纳欠身。

    “怎么?”

    艾伯纳不是很理解她的这个动作。

    “不……只是,忽然有点感伤。”

    在saber阿尔托莉亚参加的圣杯战争中,不管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lancer的下场,都很凄惨。的卢木多被御主勒令自杀,库丘林也是一样。三次圣杯战争,这还是阿尔托莉亚第一个听到的,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自己的信念,投身于战斗,光荣捐躯的英灵。

    这和艾伯纳和列奥尼达的优秀相性是分不开的。自己面前的这个陌生的金发男人,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御主。

    将能而君不御,这是最悲哀的事情,艾伯纳恰好就是一个能够统御从者,让它们无需担心一切,将自己无保留的投身于圣杯战争的御主。

    或许是惺惺相惜吧,saber虽然没有见过列奥尼达,却衷心为了能得到善终而心怀感谢,虽然他一样逝去了,但至少,他是在冲锋陷阵的路上,身披荣光而死的。

    不太理解saber的这份感伤,艾伯纳笑笑,继续道。

    “远坂前辈,您应该和那炎魔神遭遇过一次吧?那时候,他的脸上,是不是还留着一条伤口呢?”

    “额唔……是的。”

    提到这一次行动,士郎还是会感觉到心疼,他因为自己正义伙伴的信念,比起自己的亲孙女,优先选择了城市里来不及避难的人群。也是因此,他正好目击了苏鲁特那灾厄的姿态。

    在那焦黑的三米高的巨人脸上,绝对不会错的,一块三角形的伤口,因为里面是赤红的,仿佛岩浆一样的血液,绝对不会错,那一定是艾伯纳说的伤口。

    “那就对了。你看,列奥尼达给他造成的伤口,他没有恢复,骑士王殿下,这种正常吗?”

    “不正常。确实如此,英灵的构成是灵子,如果只是这种伤口,对于御主而言,治愈起来并不困难,而且伤害的部位是眼睛附近,这种伤口会严重影响到英灵的视力,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放着这种伤口不管的。”

    “没错……这也侧面说明了……恐怕,役使炎魔神的御主,没有的多余的魔力,恐怕,连治愈这么简单的魔术都做不到。那么,他要怎么应对从者的实体化呢?我认为,果然还是应该在灵脉的汇集点。借用当地丰沛的魔力,来实体化。也就是说,我们未必要击败这个从者,只要让他的魔力无法支持实体化,就好了。”

    “也就是……消耗战吗?”

    saber单手托着下巴,仔细考虑着这个战略的可能性。

    果然,这个是目前为止,最为稳妥的方案了。如果艾伯纳考虑的没错,只要把苏鲁特逼退一次,那么他蓄积起魔力,应该会很久。

    可是……

    “对市民的伤害,一定很大吧?”

    saber这么问,艾伯纳只能无言。

    这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问题。

    如果要进入消耗战,消耗苏鲁特现身的魔力,逼得他灵体化,那么势必要把时间拖长,拖长,就会给这里造成大量的损伤……

    忽然,天空传来了尖锐的声音,那是类似防空警报的鸣笛声。

    saber眉头一紧,三两步抢到床边,远远眺望者西北方,北京的方向。

    然而,浓重的黑烟已经燃起,将天空的一隅涂成焦黑的颜色。

    “看起来,敌人不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啊。”

    “…………请让我出战吧。赌上saber的荣耀。”

    “啊,尽管去吧,骑士王殿下,远坂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