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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比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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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过去了,站着看的观众都有些累,更何况正在比试的两个人。

    南拓拓有些气息不稳,只觉这辈子都不想再跳舞。扭头一看,姚溪桐闭着眼,舒展着身体,气息绵长,似乎渐入佳境……

    观众走了一些,又来一些,全部站在姚溪桐跟前。心里的想法和先前差不多,就想知道他能姿势不重样的跳多长时间,至于为什么而跳,与南拓拓输赢如何,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南拓拓决定认输,突然停止动作拉着萧宝儿就跑。

    姚溪桐自然拔脚就追,却被南拓拓的几个属下团团围住,一时半会根本走不掉。待他终于找到萧宝儿时,皇宫会场那边响起了号角,晚宴正式开始。

    在一个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萧宝儿将右手置于胸前容色肃穆的念念有词。

    姚溪桐知道这是北辽的传统,萧宝儿在祝福家国和亲人一切平安。他问:“你父王在会场吗?站在台上说话那人是谁?”

    “我不知父王来了没有,照理他应该在。说话那人是完颜禹,父王的义子。”

    姚溪桐没有见过完颜禹,正想凑过去瞧个清楚,萧宝儿却拖着他往城内走去。

    “潇潇,你这是干嘛,让我看会儿热闹嘛!”

    “死乌龟,别忘了此行的目的,往北走,遇贵人。皇宫在正北方,我们今晚进城,明日离开北辽。”

    萧宝儿都这样说了,姚溪桐自然不会反抗,乖乖地跟在她身后朝城内行去。这期间,姚溪桐一直缠着她讲述与南拓拓之间的关系,她实在烦不得,慢慢说了……

    第一次见到南拓拓,两人都只是孩子,随着姆妈在毡房里吃奶糖。

    萧宝儿牙不好,姆妈不许她吃太多糖,给她的糖果明显没有南拓拓的多。她吃完自己的糖果就去南拓拓那里骗糖,对南拓拓说,只要再吃一颗糖,她就会像外面的雪人那样化掉。

    南拓拓没见过真人会化掉,开开心心的把糖果给了萧宝儿一颗又一颗,直到所有糖果都进了萧宝儿肚子,也没见其化掉。南拓拓哭着跑了……

    第二次见面,南拓拓年满八岁,刚从人生中第一个成人节狩猎归来。看见萧宝儿站在自家部族门口,他大声吆喝道:“这匹小母狼我要了……”

    毡房里,南拓拓的父亲尴尬的跟北辽王赔笑。

    北辽王同样笑着说,“宝儿,有人要娶你,嫁不嫁?”

    萧宝儿冲过去将南拓拓一拳打翻在地,骄傲的回答:“等他打得过我那日再说!”

    南拓拓大声回答,“你等着,我会是北辽第一勇士。”话音刚落,他又被萧宝儿的庶兄耶律宗源打倒在地。“北辽第一勇士是我,那轮得到你小子!”

    最后一次见面,萧宝儿要随北辽王去大都。他拦在萧宝儿车前,大声说,“我已经向北辽王求娶,他没拒绝。你愿意成为我的未婚妻吗?”

    “一个连冰原狼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凭什么娶我?”

    听完萧宝儿的叙述,姚溪桐有些担心寄养在牧民家的隐耀。可怜的冰原狼,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萧宝儿拒绝追求者的借口。他问:“南拓拓是你未婚夫?”

    “不是。”

    “他很喜欢你?”

    “他大儿子两岁了。”

    “潇潇,不要回避问题,有儿子和喜欢你是两回事。”

    “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做不到这一点,滚一边去!”

    “青……”姚溪桐想说青山君绝对会娶很多女子,话到嘴边又有些同情萧宝儿,只说一个字就把其他的咽了回去。

    “你要说什么?青什么?”

    “请客,你答应请我吃北辽的水陆八珍,这话还作数吗?”

    “作数,但你先陪我回宫一趟。”

    北辽皇宫,姚溪桐很想去,对这座在辽国皇宫旧址上新建的殿宇充满好奇。可他不想萧宝儿回去,生怕这人被留在皇宫无法出来。

    “你要进宫干嘛?”

    “一文钱难死英雄汉,我打算偷偷回去拿点儿金银出来花销。”听到是这个,姚溪桐高兴地说,“走吧!我支持你。”

    城外,南拓拓独自喝酒发呆,并未像前几日那样跑到人群中载歌载舞。

    年轻的属下问年长的属下,“你说部主怎么啦?是不是输了比试不开心?”

    年长属下笑着说,“习惯就好,部主看到美人都会这样。”

    两人的对话被风传到了南拓拓耳中,他放眼看向人群,试图在那些快乐的姑娘中寻找到萧宝儿的影子。

    第一次见到萧宝儿,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姆妈身旁,粉雕玉琢的模样很像一个假娃娃。姆妈拿出糖果的时候,假娃娃动了,很快地把糖果塞入口中,鼓鼓的腮帮子看起来好可爱。

    知道假娃娃爱吃糖,趁着姆妈不在,他悄悄对假娃娃说,只要亲他一下,他的糖就给假娃娃吃。

    假娃娃年纪太小,还不会亲人,只会把挂满口水的嘴凑在他面颊乱蹭。那一次,他觉得自己是英雄,把糖果给了美人,带着一脸口水回到部族。

    第二次见面,他有些不敢直视萧宝儿。

    北辽王曾来部族里借人,说需要最好的猎手同他一起去普达巴拉营救萧宝儿。他父亲,拓拓部的部主让最好的猎手陪他参加成人节,一点儿都不想帮北辽王救人。

    萧宝儿还是被救回来了,队伍返回大辽途中在拓拓部休息了几日。那些日子里,萧宝儿不肯说话,入夜就哭,整夜整夜的哭,谁也哄不住。

    他听着有些难受,跑去和北辽王说,他可以杀了冰原狼,都是那该死的冰原狼吓坏了他的公主。

    北辽王说,如果他能杀死冰原狼,公主就嫁给他,成为他的新娘。

    不过几日,萧宝儿瘦了很多,小脸才有他的巴掌大,除了哭泣,还是不肯说话。

    为了让他的新娘快快恢复健康,每天夜里他都会偷偷跑去萧宝儿房间,抱着她跟她讲故事,直到北辽王的队伍离开拓拓部。

    最后一次见面,他错过了送行的时间,骑马追了整整两日才追上前往大夏的队伍。他想同萧宝儿说话,后者却不肯搭理他,两人这样耗了几日,北辽王实在看不下去,命令萧宝儿开口。

    萧宝儿说的不多,只有两句。

    其一、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其二、拓拓部的部主快死了,他还有闲工夫谈情说爱,真是不孝。

    两句话,没一句懂。他想要的女人只有萧宝儿一个,这根本不用提醒。父亲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

    不过半年,父亲醉酒从马上跌落而死,大哥莫名死于斗殴,母亲逼着他娶根本不喜欢的女子。

    萧宝儿的话,他终于听懂了。

    “部主,部主,”属下唤回了南拓拓的思绪,并告诉他,完颜禹正朝这儿走来。

    南拓拓让人斟酒,随口问几个属下,“那个中原人武功如何?”

    几个属下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看不出来,感觉他不会武功,我们的人却怎么也拦不住。”

    完颜禹逢人就笑,爽朗的笑声隔着篝火都能听到。

    “我亲爱的扎木兄弟,听说你今日跟人比试输了,正独自喝着闷酒呢!”

    南拓拓露出一口白牙,随手扔了个酒壶给完颜禹,“怎么不去草原上跑几圈,怕被宗源抢了风头?”

    完颜禹苦闷的摇着头,“国事太多,忙不过来,哪有闲心狩猎。成人节每日都在花钱,银子就像被狼偷走的牛羊,根本找不回来,心疼啊!”

    两人随意的聊着,完颜禹话锋一转又扯到下午的比试,“扎木兄弟,今儿是什么佳人让你动了心思?”

    “还能有谁?说了你可别传出去。”

    完颜禹神色不变的问:“耶律宝儿回来了?”

    南拓拓喝了口酒,“又走了。”

    “还真是任性啊!”南拓拓点点头,非常认同完颜禹的说法,只见其看着猎来的狼尸问:“还想杀冰原狼吗?”

    “从来没有忘记过。”

    完颜禹拍拍他的肩膀,“等我消息。”

    北辽皇宫的占地面积至多只得大夏皇宫一半,建筑式样挺奇特,看着就像数百间毡房连成一片,毫无皇宫该有的大气恢弘。若不是门口站着护卫,姚溪桐还以为只是某个权贵的私邸。眼见萧宝儿就要翻墙往里闯,他突然说:“差点忘了问,先前你和南拓拓去干嘛了?”

    萧宝儿抬手就给了他一拳,打得他胸口抽疼,“打我干嘛呀!”

    “都怪你,你若会点儿武艺我又怎么会被那个家伙拉走。他……他……拉着我到人少的地方想占我便宜!”

    姚溪桐吃惊地想:北辽人真豪放。接着就问:“占到便宜了吗?”

    萧宝儿别开头,有些害羞的说,“手上被他啃了一口,还说拓拓部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谁稀罕!你呢,那么快就追了过来,没被他属下欺负吧?”

    “没有啊,北辽汉子特别耿直,我指着远处说:好大一匹狼……趁着他们分神就跑掉了!”

    两人都在说谎,区别在于萧宝儿知道姚溪桐说谎。姚溪桐却不知萧宝儿也会说谎,且技术娴熟。

    萧宝儿被南拓拓拉走,后者好似几年前那样不停地逼问她,问她为何不回北辽。还说想娶她的心一直未变,希望她能考虑。

    离开北辽太久,她不知还有什么能和南拓拓说。想到这人爱猎狼,她把小白给的半块玉珏递给南拓拓,并告诉这人,若有一日遭遇冰原狼,这半块玉珏能保命。

    萧宝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宫墙后方。姚溪桐对着夜色说了句,“可以出来了。”

    喜鹊悄无声息的站到阴影之中。

    姚溪桐问:“可知耶律宗源在哪儿?”

    “不知。”

    “可曾见过苏苏?”

    “不曾。”

    姚溪桐眯起漂亮的眼睛,自语道:有意思,那么重要的成人节,完颜禹出来说话,耶律宗源却不知所踪!青山君安排苏苏去了哪里?他在北辽又布置了什么?同完颜禹是合作还是敌对?

    “北辽王的药方拿到了吗?”

    喜鹊摇摇头,“我来这段时间没见北辽王请医,公子的推测是否有误?”

    北辽王酗酒无度,朝政不理。收到萧宝儿传出的信息,一字未回,驻边军队也没动静,所有迹象都不正常。

    姚溪桐觉得他可能被人控制,又或者身体不适。故而让喜鹊想法弄到北辽王所用药方,希望能从药方上看出一点儿端倪。

    “熟悉宫里的布置吗?进去保护公主,看看她有没有碰见什么人。”

    喜鹊领命,从萧宝儿离开的地方跃入了北辽皇宫。

    姚溪桐百无聊赖的在宫墙外闲逛。

    节日之故,皇城好似空城,老百姓全部出城庆祝。护卫们闲适的聚在一起聊天,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模样让姚溪桐看得着急,若这时候有奸细混入皇宫,放把火将宫城烧了怎么办?

    一个醉醺醺的中年人提着酒壶走到姚溪桐身旁,好奇地问:“小兄弟,你在这儿干嘛?”

    姚溪桐抬眼看着来人,面白无须,年约四旬,双眼黯淡无光,看样子有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衣裳面料不错,除了腰带那儿有几颗宝石,通身没有其他配饰。听其中原话说的字正腔圆,非常标准,样貌却是高鼻凹眼,典型的异族面容。他初步推测这人应该是北辽贵族,或者来往于北辽与大夏之间的巨商。

    “刚从城外回来,正想打听一下城内是否还有酒家营业。”

    中年人笑了,“这是皇宫,附近住的都是权贵,你找谁打听啊?”

    姚溪桐避过问题,讪讪的说,“初次到北辽,对这儿的风土人情、景观建筑都不熟悉,瞧着这片建筑大气恢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听你中原话说的那好,不知道你是……”

    中年人仰头喝了口酒,大声说,“我是什么人,我什么人都不是,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姚溪桐的话还没说完,中年人一把搂住他,“走,陪我喝酒去。”

    北辽人都那么热情?姚溪桐非常想走,却找不到借口,谁让他在皇宫附近徘徊,说什么都会引起怀疑。他道:“我随朋友一起来的,担心她一会儿找不到地儿。”

    “不怕,不怕,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一起喝酒。”

    中年人答非所问,拽着姚溪桐就不肯松手。眼瞅着有侍卫朝这边看来,姚溪桐实在无奈,只得亦步亦随的跟着中年人朝酒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