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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5章 夜出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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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朝,中书令褚遂良向皇帝提议,由中书舍人柳奭出任中书侍郎。

    一位中书令向陛下提议手下的侍郎人选,放在往日很正常,但此时马王殿下、尚书令班师未回,褚遂良急匆匆地抛出这项提议,目的很明显。

    褚遂良已经很明确地与太子站到一起去了。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对面的江夏王李道宗,两人竟然会心一笑,江夏王微微地摇了摇头。

    柳奭,字子邵,蒲州解县人,出身于河东柳氏。

    贞观十七年,晋王李治升为皇太子之后,柳奭因为是太子妃王氏的舅父,也很快被擢升为兵部侍郎。

    只不过才半年的时间,柳奭因为一项严重失误,被皇帝认为他根本不适此职,但也未深究,只是让他去中书省做了个舍人。

    将此人提起来,谁都明白是太子的意思,只是籍由褚遂良之口提出罢了。

    在鹞国公身份一案中,褚遂良冲的太靠前了,失去了退身的余地,他只能全心全意地倚靠太子,第一步便是加强中书省内自己的力量。

    没想到,皇帝居然当时便同意了,柳奭出任中书侍郎。

    然后褚遂良说,现任的中书侍郎樊伯山能力不足,提议另加委派。

    很明显这是得寸进尺,中书省有两个侍郎职数,褚遂良这是要将马王殿下的人一脚踹离中书省。

    皇帝不同意,“褚大人,你说樊侍郎不称职,朕认为这只是你标准过高,不要将每个人都按中书令来看待呀。”

    褚遂良退了下去,偷偷看一眼太子李治,看起来太子李治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他又看了看赵国公,发现长孙大人上嘴角微微地往上挑了挑,一脸的不屑。

    皇帝对此事拍板极其利落,显见着是不想就这件事在朝臣中征求什么意见,长孙无忌也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但樊伯山却出班奏道,“陛下,正如褚大人所说,微臣真是没什么能力,而中书省是多么重要的地方!臣请求辞去中书侍郎之职!”

    樊伯山耿直少谀,他受不了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此的当众贬损。

    皇帝刚刚就此事回绝了褚遂良,没想到樊伯山又提出来不干了,众人都以为,皇帝一定会再一次挡回樊伯山的话,谁知皇帝只是寻思了一下,便说道:

    “如此……樊伯山出任国子祭酒。”

    国子祭酒,是国子监的首官,从三品。樊伯山从正四品上阶的中书侍郎被褚遂良赶了出来,居然又升了一阶,而且已是一个部门的主官。

    但凡是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樊伯山被挤离了中枢。

    国子监,整天面对的都是圣人之言,对着故纸堆坐而论道,但离着朝堂上的实时而出的大政决策,已经远的不能再远了。

    在太子东宫,太子妃兴奋地对李治道,“虽然舅父大人不如樊大人的品阶高,但这一次就是我们胜了!”

    李治看着自己的妻子,发现她这两日面色红润,眼睛里也活跃起来,这倒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事。

    不过太子知道,东宫这样擦着边儿的行事,最好别引起皇帝警觉,尚书令——他的王兄未回长安,先把樊伯山挤兑走,不知马王回来后,会如何不爽。

    但太子拥有的可贵品质,可不仅仅只是一项“仁孝”,面对着地位上的威胁,木头人也得挺挺腰杆、动一动,皇帝陛下岂能不理解?

    永宁坊,马王府,樊莺将叔叔移职的消息带回来时,苏殷就说,“褚遂良与东宫并到一起去了,从此中书省的讯息我们就别想知道了。”

    柳玉如说,“可峻如何还不回来呢!长孙舅父派人传话说,峻成了亲王,马上要筹备着建府、招募王府官。他不回来,这些事我们可不能决定呀。”

    甲午日,是四月二十一日。

    新任中书侍郎柳奭建言:左千牛大将军薛礼随着马王出征未归,但禁宫守卫之事不能有片刻的懈怠,是否临时顶上去一位卫将,暂时接管太极宫、大明宫两道玄武门的防卫。

    柳侍郎说得好,是“临时”的,等薛礼由龟兹返回,玄武门的禁卫之责再移交给薛将军。

    皇帝对柳侍郎关心大内安危的心意大加赞赏,但他问郎柳侍郎,“龟兹战事已然结束,薛礼马上也就回来了,不知柳大人对薛礼的委任有什么建议?”

    柳奭说,薛礼将军在室韦单骑止乱,在龟兹听说也战功赫赫,恐怕这次再做个守门的将军已大为不妥。

    柳奭说,如果对薛礼将军一点升进都没有,薛礼会不会有不满?这也不符合陛下有功必赏的作法——

    是不是可由薛将军出任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又可升上去一阶,到正三品。且郭孝恪殒职后,安西都护府也着实的缺个硬人了。

    皇帝暗道,“你才刚刚说过找人顶上薛礼,是暂时的,但朕只问了你一句,你便要将薛礼远远地支去安西了!”

    以薛礼之能,到安西绝对能够胜任,但由别人来顶上左千牛大将军的空缺,马王回来会怎么想?

    三丈外的锤子可比不上身边的一根针,东宫这是想抓住马王未回的空当,进一步削弱马王的力量。

    看来,自己这个仁孝柔顺的小儿子也有些头脑。

    皇帝看赵国公,赵国公出班奏道,“柳大人提议是不错,只是安西与大内的安危同等重要,薛礼走了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有哪个合适?”

    柳奭一时竟然答不上来,不是没有人选,而是薛礼太强,一时找不出能够同薛礼不相上下的人来。

    若是说出个差着太多的,岂不正让赵国公说着了——安西与大内的安危不等同了?长孙无忌说,“微臣倒是有个提议,”

    皇帝道,“赵国公你尽管说。”

    赵国公说,“既然柳大人说只是暂时的,依微臣看薛将军指日可回,正式派人去替换就有不妥……马王殿下的四夫人本来有公职,但人却一直闲着,”

    江夏王接话道,“有理!我们可都知道,思晴夫人可是有两下子的!女子又心细,就让她去玄武门临时顶几天,等马王回来再作定夺。”

    赵国公道,“马王殿下刚刚奏凯离开安西、龟兹反叛尽灭,微臣就不信,才这么两日,就有谁敢在马王身后乍个刺。”

    皇帝道,“有理,可由思晴暂管玄武门,等薛礼回来后再移回防务。但朕令儿妇守门就不大好听了,天气日暖,朕决定择日起驾翠微宫。”

    赵国公欲言又止,心说你拍拍屁股又躲开,难道还令太子听政?那么马王即日便回,你让这哥两个在朝堂上如何自处?

    兄弟在上边做太子,马王在下边站着做尚书令,如今马王未回呢,东宫一边的明争暗斗就已经开始了,这不是越搞越乱嘛!

    长孙无忌发现,皇帝离座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不让他再开口。他暗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看来他的这位妹夫又要玩高祖的手法,让儿子们彼此之间相互制衡。

    唉!皇帝才五十来岁,就比当日的高祖皇帝更是春秋鼎盛,他怀中挂上了至宝黄莲珠,这是雄心未泯呀。

    而此时再看马王,年纪轻轻的战功赫赫,但他的职、爵都已到了顶峰,再往上只有个太子之位,如果这么容易就让马王做到了太子的话,接下来呢?

    皇帝几乎连想都不想,便同意了褚遂良的提议,将太子妃的舅父柳奭提拔上来,也就不难理解了。

    只是,事态会不会再次回到武德九年的那个血腥的场面上去?

    那时故太子建成坐拥东宫、元吉掌握城外兵权,而秦王手中还有天策府一大帮虎将能臣,双方势均力敌。

    相比较起来,马王比起当初的秦王,就处于弱势了。建府之事还是自己提醒过永宁坊,只要建了府,马王的身边也会凝聚些随时可用的力量。

    但马王不回京,建府这件事等于没有。

    看来,皇帝不明确同意调离薛礼,也算是不糊涂,他的打算是宁可躲到翠微宫、去置身事外,也不想过分明显地、摆出削弱马王的姿态。

    但皇帝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简直一点都不比他父亲高明,他以为可以这么无限地两边平衡下去,难道看不出马王和太子李治的火拼是早晚的事?

    这可都是他长孙无忌的亲外甥啊!

    散朝时,长孙大人曾痛心地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愚兄有心无力!”

    长孙无忌想入宫劝一劝皇帝,总之不能让他坐视儿子斗的两败俱伤。通报进去以后,皇帝传出话来说身子不适,不见人。

    乙未日,四月二十二,也就是马王和七王妃丽容,在焉耆主持郭孝恪与崔颖婚礼日子。中书令褚遂良举荐陈州刺史王仁佑,建议由他出任兵部侍郎。

    李士勣离开兵部去叠州后,兵部到现在群龙无首,兵部尚书一职也没有明确说仍由马王接着兼任,两个侍郎的职位居然也都是空缺的。

    朝臣们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东宫这边加快了巩固势力的步伐,谁不知道王仁佑是哪个?

    褚遂良的理由也很站得住脚,堂堂的大兵部,怎么能一下子空缺三个最主要的官员呢?如果再加上去丰州任长史的长孙润,那就是空着四职了。

    皇帝准奏了。

    陈州刺史,太子妃王氏的父亲王仁佑走马上任。

    贞观十七年以前,王仁佑是个县令,李治立了太子以后,王仁佑升到了陈州刺史职位上,现在又到兵部来做侍郎了。

    短短三天的功夫,太子妃的父亲和舅舅都升任了侍郎,这个力度够大的。

    而反观马王这边,樊伯山去了国子监,被人从中书侍郎的职上替换下来。

    如果不是长孙无忌打岔,先由马王的四王妃思晴暂代,那么按着皇帝意意迟迟的不明态度,左千牛大将军薛礼的位置也悬乎。

    但人们想,安西的战报早已到了,那么马王殿下一定在返京的途中,用不了多久,他也就该抵达了。

    四月二十三日,丙申日。

    马王和七王妃丽容,在牧场旧村处置那些戒日国女俘的这天晚上,四王妃思晴全身披挂,按例巡视太极宫北门——玄武门的宿卫。

    玄武门门上有值班的郎将上前见礼,“四王妃,不知薛将军还回不回到这里来领我们?”

    思晴说,“我只是暂代,薛将军很快会回来的。”

    郎将说,“这我就放心了,再说,哪有王妃长期守宫门的!薛将军说,他还想教末将射箭呢。”

    思晴说,“那么薛将军不教会你射箭就更不会走了,射箭谁有他好呢。”

    正说着,玄武门上有军校高声问了一句,“是什么人!”

    门上灯火通明,但在门下有几个骑马的人,远处,夹城的阴影中还停有一驾马车。

    听到军士喝问,为首的一人咳了一下,沉声回道,“勿噪!是本官。”

    说话的人派着随从,沿着上城的马道跑上来,递交他的名刺,守门军校接过来,上呈四王妃思晴。

    思晴一看,来人是兵部侍郎王仁佑。

    但这么晚了,王仁佑来干什么?还带着车子。

    从公布王仁佑由陈州调职兵部,刚刚才过了一天的时间,他来的可真是太快了。也就是说,褚遂良提出这个建议时,王仁佑就已经在长安了。

    思晴问,“原来是王伯父,你连夜到此,有何事?”

    王仁佑说,“太子妃说想念她的妹妹了,前些日子去信陈州,说要见一见,本官昨天就已带着次女抵京。”

    思晴道,“那可真是有些巧了,晚辈恰闻伯父大人业已任职兵部,这么说也就不必再回陈州去了。”

    王仁佑道,“有圣命在,本官唯有欣然履职,但原来并未打算在京长住、只是让她们姐妹见见,便带她赶回陈州去了,因而本官将宿处安顿在城外。”

    “伯父大人难道是要此时出城?”四王妃问道。

    王仁佑说,“正是。此次本官只带着女儿匆匆前来,但家还安在陈州,这是要连夜出城、去陈州搬家,好早日回兵部任上。”

    思晴说,“伯父大人的行程真是急迫……怎么不多留一晚?”

    王仁佑笑道,“王妃,东宫可不是普通人家,本官虽是太子妃之父,岂能夜里留宿东宫呢!”

    思晴赧颜道,“晚辈只是暂代玄武门,不知东宫的规矩。”

    王仁佑心说,“果然太子想的周全,说玄武门薛礼未回,此时天大晚的,马王这个四王妃大约也会在永宁坊、不一定在门上,就是在门上也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