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小说网 > 首辅娇娘 > 270 重逢(两更合一)

270 重逢(两更合一)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就爱小说网 www.92to.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二人乘坐魏公公的马车去了皇宫。

    魏公公毕竟是华清宫的总管,宫门口没人敢阻拦查看他的马车,一行人顺顺利利地进了宫。

    华清宫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属于后宫,外男是可以进入的,只是没得皇帝召见,魏公公得去通传一声。

    然而等他去通传的时候,皇帝已经快失去意识了,他的状况很糟糕,面部肿胀,呼吸困难,像是一口气随时都可能提不上来似的。

    “陛下!”

    魏公公顾不得那么多了,忙出去将顾娇与萧六郎请了进来。

    这是萧六郎第一围观顾娇抢救病人,在碧水胡同为顾承林手术那次场面太过血腥,顾娇关了门,没许萧六郎进来。

    顾娇拎着医药箱来到明黄色的龙床前,神色沉着,从容不迫:“把灯点上。”

    “快!快掌灯!”魏公公忙吩咐。

    所有蜡烛被点上,油灯也调到最亮,昏暗的寝殿一下子灯火通明了起来。

    顾娇一袭青衣,身姿纤细,立于浩大开阔的殿宇中,渺小如栗,却又散发着夺目的光辉与气场。

    萧六郎定定地看着她,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认真模样,有些陌生,也有些令人移不开眼睛。

    “萧状元,抱歉了。”魏公公对萧六郎讪讪地笑了笑,要给陛下宽衣了,不能再让人围观了。

    他让宫人摆上屏风,挡在了明黄色的龙床前,萧六郎只能依稀看到投射在屏风上的身影。

    “陛下没事吧?”魏公公担忧地说,“方才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不就是呛了几口水吗?”

    这是干性溺水,属于溺水的一种,往往就是呛了几口水,上岸后与常人无异,回家后却会出现呼吸困难、口唇发绀、嗜睡倦怠、昏迷、窒息甚至溺亡。

    这种情况多发病于年龄小的孩童以及体虚羸弱的人身上,身体强健之人也偶尔发生,主要是肺部没进多少水,不影响肺泡进行气体交换,却出现喉头痉挛、声门关闭、脑部缺氧。

    顾娇跨到了龙床上,解开陛下的寝衣,跪坐在陛下身旁,为皇帝清理了口鼻中的残留物,又为皇帝进行了胸外心脏按压。

    做完这些,她打开小药箱,发现里头多了一瓶便携式纯氧。

    唔,药物之外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呢。

    顾娇把氧气面罩给皇帝戴上。

    约莫是舒坦了,没多久皇帝便缓缓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

    看清是顾娇的一霎,皇帝的心落回了实处。

    他张了张嘴:“顾姑娘……”

    顾娇扶了扶他的氧气面罩:“你先别说话,好好吸氧。”

    他缺氧缺得厉害,也不知有没有引发脑水肿,缺乏仪器的精密检测,只能通过观察去判断了。

    得观察一晚,明早再判断有没有度过危险。

    皇帝闻言,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魏公公走上前,看着皇帝睁了眼,忍不住抹了把辛酸泪:“陛下,您可吓死奴才了!”

    也亏得陛下当机立断将顾姑娘请了过来,否则这么严重的情况,御医一定束手无策的。

    皇帝很快睡了过去。

    魏公公打算请顾娇去偏殿歇息,他自己守着就行,话到唇边又忽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了。

    最先遇见她时以为她没成亲,一口一个顾姑娘,叫成了习惯,主要是二东家与医馆的人也这么叫。

    二东家这么叫是因为他感觉得到两口子不是真夫妻,医馆的人这么叫是因为他们的东家这么叫。

    总之如今大家都叫顾姑娘,哪怕知道她有相公,可似乎这三个字已经成了她的一种身份,大家都没改口,并且不觉得违和,这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屏风被撤下,顾娇回到了萧六郎的身边坐下。

    萧六郎看着她额头渗出的薄汗,拿出帕子递过去。

    他本意是递给顾娇自己擦,不知是不是自己递得太高了,竟让顾娇误会他是要亲自给她擦。

    顾娇隔着中间的小茶桌,将自己的小脑门儿往前递了递。

    萧六郎神色一顿,捏了捏帕子。

    他最终没收回手,轻轻地擦了擦她额头。

    魏公公为二人准备了厢房,请二人去厢房歇息。

    “我不用,你去歇息吧。”顾娇对萧六郎说。

    萧六郎顿了顿:“我也不用。”

    顾娇守了病人一整晚。

    萧六郎守了她一整晚。

    宫闱深深,寒窗剪影,枝头云月相依,一宿静谧。

    一大早,庄太后去上朝,继续她的垂帘听政大业,文物百官之中除了爱睡懒觉的宣平侯,基本上都到了,包括新上任的国子监祭酒以及天下兵马大元帅。

    庄太后坐在玄珠珠帘后,华贵雍容。

    早朝的时辰渐渐过了,皇帝却依旧没有现身,大臣们渐渐开始窃窃私语。

    “陛下怎么还没来?”

    “是忘了时辰吗?还是龙体违和?”

    总不会是流连后宫,从此君王不早朝,毕竟谁都知道陛下近日迷上了丹药,要清心寡欲两年。

    又或者是被庄太后给气到了?

    想想不奇怪,庄太后回朝的第一天就册封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强行拿走了本该属于宣平侯的兵权,皇帝不气病了才怪。

    可皇帝越是如此,便越会让朝臣们感觉到庄太后的强大,不自觉地臣服在庄太后的脚下。

    就在朝臣为心绪复杂、百转千回之际,金銮殿外响起了魏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纷纷捧着笏板跪列两旁。

    皇帝昂首阔步地自大殿中央走过,来到台阶之上,站在龙椅前,冲珠帘后的庄太后拱了拱手:“母后,儿子来晚了,还望母后勿怪。”

    庄太后老神在在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一抹错愕:“皇帝来了就好。”

    皇帝笑了笑:“母后似乎很失望?”

    庄太后扬起下巴,不咸不淡地说道:“皇帝多虑了,皇帝不来哀家才失望呢,皇帝既然龙体无恙,那便开始早朝吧。”

    皇帝冷冷地笑了一声,转过身坐在龙椅上,天子威压,威震四方:“早朝!”

    另一边,萧六郎与顾娇在华清宫简单用了早膳,起身离宫。

    萧六郎将她的小药箱接过来拿在手中,小箱子明明也不重,真不知里头是怎么能拿出那么多药物的。

    二人路过金銮殿。

    马车就停在金銮殿附近,魏公公亲自送他俩回去。

    今日早朝没什么要事,很快便散了朝。

    庄太后自金銮殿出来,坐上自己的凤撵,她的凤撵由八名大内高手抬着,四周落着纱帘,外人能依稀看见一道绰约的身影,却不太真切。

    顾娇与萧六郎往东,庄太后的步撵往西,都在一条中轴线上。

    步撵转过弯往后宫而去的一霎,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庄太后突然抬了抬手,她身侧跪着的女官忙道:“停轿。”

    步撵停下。

    女官问道:“太后,您怎么了?”

    庄太后微微顿了顿,朝步撵后方看去,却还没看上一眼,前面传来了庄月兮的声音:“姑婆!”

    庄太后被这声姑婆叫得微微一怔,她停止了回头的动作,让人挑开帘子。

    她看向庄月兮。

    庄月兮今日穿的是一身素净的窄袖青衣长裙,这也是时下京城流行的样式,她很纳闷,明明京城一直都以广袖华丽的裙衫为美的。

    越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越是把袖子做得宽大隆重,只有穷人家的姑娘才穿窄袖,毕竟要方便干活。

    上次她见太后很喜欢时兴的朱砂妆,寻思了一下太后会不会也喜欢时兴的裙衫,结果是她赌对了。

    太后很喜欢。

    庄太后的眼神都温和了,对她道:“上来。”

    庄月兮大喜过望。

    她这是能坐上太后的凤撵了?

    太后的凤撵可是连公主都没坐过的。

    庄月兮受宠若惊地坐了上去!

    凤撵的地上铺着柔软的绒毯,据说是用上等的雪狐毛所制,仿佛踩在云朵上一般,真有种至高无上的荣耀感。

    这可比马车和轿子气派太多,庄月兮坐在庄太后身边,从这个高度看过去,感觉皇宫的景致都不一样了。

    庄梦蝶还在呼呼大睡,完美错过了乘坐凤撵的机会。

    抵达仁寿宫后,庄太后让人将库房打开,把里头的好东西一一搬了出来,她静心挑选了几样送给庄月兮,有东海夜明珠、西沙紫烟壶、东晋玄铁匕首、前朝太苍古剑、昔日战王盔甲……

    前面两样还算说得过去,后面怎么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什么匕首古剑盔甲的,是送姑娘家的东西吗?

    她这样的才女,其实更喜欢名迹字画啊。

    不过,既然是太后送她的,她依旧十分开心就是了。

    庄太后一直一直送,连玉珠子与金貔貅甚至做木工的刀具都拿出来了,庄月兮一头雾水。

    这些都像是给孩子玩的东西……

    “会不会太多了?”她定了定神,问。

    庄太后就道:“给娇娇的,不多。”

    话音一落,庄太后自己都怔住了,“哀家刚刚说了什么?”

    庄月兮愣了愣,说道:“没什么,您说给我的,不多。”太后也真是的,怎么连她名字也叫错?她是有乳名,叫月月。

    -

    顾娇回到医馆的院子,萧六郎立刻给她换药。

    她趴在柔软的床铺上,萧六郎轻轻地掀起她的衣衫,这次倒真没带任何旖念,因为她实在伤得太重了,给皇帝抢救扯到了伤口,好几处结痂的地方都裂开了,血水渗透了纱布,干涸后与纱布黏在了一块儿。

    萧六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对她道:“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床铺上的人没有动静。

    萧六郎俯身一瞧,就见她已经睡着了,她的眼眸微闭,纤长的睫羽在颊上落下一片疏影,鼻尖微微冒着汗水,应是睡梦中也在隐忍疼痛。

    原来不是不疼,是不在乎这点疼。

    是因为从前有过更疼的时候吗?

    萧六郎蹙了蹙眉,为她换药的动作更轻了些。

    ……

    碧水胡同,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饭,饭桌上没了顾娇,没了萧六郎,更没了总是询问他们今天都做了什么的姑婆。

    饭菜都不香香了。

    ……

    五月初十,朝考的成绩出来了,杜若寒榜上有名,排行第七,冯林与林成业分别排行八十与七十九,总录取人数八十人。

    参与朝考的进士中,共有七十二名二甲进士,其余全是三甲同进士。

    冯林与林成业都是三甲同进士,他俩要在朝考中击败众多同僚是十分不易的。

    因此虽是吊车尾,冯林还是激动得哭了。

    他见过太多考着考着就掉队的人,大家一起从家乡出发,却每考一次都能掉队几个,乃至于根本没人能走到最后,又或是只能孤孤单单地走到最后。

    难得他们几个全留在了京城,这实在是上天的眷顾!

    从今天起,他们便都是朝廷的庶吉士了!

    庶吉士并不是正规意义上的官,硬要给安个名头那就是朝廷的预备官,他们将在翰林院的朝馆进行为期三年的学习,三年后散馆,成绩优异者将成为真正的翰林。

    那时的考试就不是两百进八十了这么高的机会了,历届散馆都只录取三人,其余的根据成绩以及平日里的表现派去地方上做官或教学。

    虽说考试很残酷,但好在还有三年的时间。

    萧六郎对这个结果并不算太意外,冯林与林成业都是勤奋刻苦之人,又得了老祭酒不少指点,本朝第一大儒亲自他俩,他俩要再考不上都说不过去了。

    五月十一日,萧六郎去翰林院报道,同来报道的还有榜眼安郡王以及探花宁致远。

    按照昭国的律法与传统,历届新科状元都是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主要职责是掌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进讲经史,以及草拟有关典礼的文稿。

    而榜眼与探花则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主要负责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

    他们是新来的修撰与编修,这些重要大事暂时轮不到他们几个新手去做,他们目前的主要职责依旧是学习,除了继续研读原有的经书外,还须熟悉律法、宫廷政务、章程、农学、算学、史学、天文等。

    可以说他们需要学习的东西比科举的时候更多更繁杂了。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可内阁是那么好进的吗?以为考上三鼎甲便自此高枕无忧的人,只能说是太天真了。

    他们每三月一次考试,年底还有岁考,岁考一次不通过,警告处分,两次不通过就会降级。

    安郡王的伤势痊愈了,他又恢复了玉树临风的样子。

    他虽是正七品编修,可他分到的办公房比萧六郎的更大更宽敞。

    这并不奇怪,毕竟内阁是庄太傅的地盘,翰林院也大半掌控在庄太傅的手中。

    可宁致远分到的办公房也比萧六郎的好,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是吧,你……”宁致远帮萧六郎搬东西,一来到屋门口便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述的味道,他小声道,“你的办公房怎么在马棚附近啊?”

    冬季尚可,天一热,那味儿……呃,不要太销魂!

    宁致远继续小声道:“你还说要给我穿小鞋呢,我看你是被别人穿小鞋了吧。庄家的事我听说了,那位庄太后回来了,不然他们不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你先忍忍,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兴许陛下找个机会就能给你腾个地方了。”

    萧六郎早料到回了京城,等待他的不会是一条康庄大道,他不甚在意地说道:“你别老往我这里来。”

    “你当我想来啊?”宁致远小声道,“他们让我来看你笑话的,回头我笑几声,你别往心里去啊。”

    宁致远深谙为官之道,第一天就被人拉了阵营,不能自保前只能假装投敌。

    他心里其实是向着陛下的,也是愿意与萧六郎成为朋友的。

    “东西放下了,我走了。”宁致远轻轻都把一摞书放在萧六郎的书桌上,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又折回来,拿起几本书,“对不住了兄弟。”

    他说罢,将书啪的扔在地上,扔得巨响。

    随后给他拾起来,拍了拍,迅速用袖子擦干净放好,逃一般地出去了。

    萧六郎自嘲地摇了摇头。

    被孤立只是第一步而已。

    还有个雪中送炭的宁致远,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嘛。

    最近京城出了几件大事,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养病一年多的庄太后高调回宫了,一回宫京城的天都变了;第二件事也与庄太后有关,那就是庄太后竟然在京城一块依山傍水之地,要大肆修建府邸。

    自打庄太后回宫,京城的百姓不论厌恶唾弃她,谈论的都是她。

    “太后又要给自己建行宫了吗?她有三处避暑行宫了还不够?还折腾?”

    “不是为她自己建的,听说是为了她娘家的侄孙女。”

    “是侄孙女,不是侄孙?”

    谁都知道庄太后自己没有子嗣,最疼的亲大哥的小孙子庄玉恒,难道不是为他修建郡王府吗?

    他快到说亲的年纪了吧?也该给他建一座府邸了。

    “不是安郡王呢,是安郡王的妹妹!”

    “哪个妹妹?”

    “自然不是那个草包妹妹!是女学第一名的庄家大小姐。我大舅哥是那里的工匠,我听他说,太后下令,以公主府的规格造的!”

    茶楼中的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以公主府的规格建造,这是要把庄家那位千金捧上天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庄小姐才情兼备、品貌无双,确实值得太后疼爱呀。太后从行宫养病归来,就把她接到了宫里小住,她真是比咱们皇室的公主也不差了。”

    皇室的公主若无疼爱,也不过是空有头衔而已,庄家大小姐这样的,有太后为她撑腰的才是昭国真真正正的无冕公主。

    一时间,百姓们是羡慕死了庄月兮,庄月兮的风头本就不小,这么一来,更是恨不得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

    庄月兮也很高兴,她没料到太后会这么宠她。

    她今日换了一身红衣入宫,想让太后眼前一亮,谁知庄太后的神色却淡了下来。

    “不好看。”庄太后摇头。

    庄月兮微微一愕,这是她最漂亮的打扮了,母亲与下人们都说比青衣好看。

    可为了讨太后喜欢,庄月兮还是换回了青衣。

    庄太后的眉眼这才温和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太后好像是在看她,却又好像在透过她看什么别的人。

    这一日下午,到了入宫给皇帝复诊的日子。

    上次皇帝干溺,虽强撑着去上了朝,可一回到华清宫就倒下了,万幸是顾娇留了药,今天药吃完了,魏公公上门了。

    小净空放了学,来医馆找她,见她在收拾小药箱,问她道:“娇娇娇娇,你要去哪里?”

    “出诊。”顾娇说。

    “去哪里出诊呀?”

    “皇宫。”顾娇说。

    对顾娇而言,皇宫也好,民宅也罢,都只是一个要去出诊的工作场合而已,也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或者隐瞒的。

    皇宫呀……

    小净空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上前一步,抱住顾娇的手,一脸萌萌哒:“娇娇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好几天没和你在一起啦,我太想你啦。”

    如果皇帝在这儿,就能听出自家胖儿子是和谁学的肉麻兮兮的了。

    顾娇对小净空的卖萌杀毫无抵抗力,加上小净空是听话的小孩子,从不给顾娇添乱,顾娇寻思着带他也不是不行,主要今天家里也确实没人。

    萧六郎与老祭酒去翰林院与国子监了,顾琰与顾小顺去学艺了,姚氏与房嬷嬷又去了庙里许愿。

    顾娇点头答应了:“好吧,不过你不能乱跑。”

    小净空拍拍小胸脯:“我保证不乱跑!”

    顾娇将小净空带上了马车,看到小净空,魏公公眼皮子突突一跳,这小祖宗怎么也来了?

    “魏公公好。”小净空礼貌地打了招呼。

    魏公公讪讪一笑:“好,好。”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以往都是三个一块儿胡闹,今儿七殿下不在宫里,许尚书家的小公子也不在,他一个小娃应当闯不出啥祸来。

    而且怎么看,这个小娃娃都是三个里最乖的一个,什么糊墙啊、群殴啊是肯定都是七殿下与许小公子带头干的坏事!

    小净空一路上特别乖,坐在顾娇身边,萌得像个瓷娃娃,这让魏公公彻底放下心来。

    进华清宫后,魏公公领着顾娇去给皇帝复诊,把小家伙留在小花园里玩耍,给他拿了点心与瓜果,也安排了一名面相温和的小宫女看着他。

    魏公公与顾娇一走,小家伙就开挂了!

    “宫女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他萌萌哒地说。

    然后他就捉不见了!

    钮祜禄·小净空坏坏一笑,溜出了华清宫。

    他要去找姑婆!

    皇宫这么大,他其实也不知道姑婆到底住哪里,不过他有向小七打听过,太后是住后宫的,从御花园穿过去就到了!

    他答应了娇娇不乱跑,所以他真没跑,他一蹦又一跳!

    他蹦进了御花园,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咦?娇娇?你也在这里呀?”

    他蹦过去,唰的抱住了对方的腿。

    对方吓了一大跳,一把将他推开!

    小净空跌倒在了草地上,不疼,却懵圈了一把,他抬起小脑袋,古怪地看着对方:“你不是娇娇!你为什么要穿娇娇的衣裳啊?咦?我见过你!你是那个给我糖葫芦的姐姐!”

    庄月兮闻言,也认出小净空了。

    这不就是她去碧水胡同找顾娇的那一次,碰到的小家伙吗?

    她被小家伙的海东青啄伤了脖子,疼了好些天呢。

    等等。

    他方才叫她什么?

    娇娇?

    庄月兮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顾娇的模样——一袭青衣,左脸上一块红色胎记……

    庄月兮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庄小姐,庄小姐!”

    一名宫女提着篮子走了过来,“您的要篮子和剪刀。”

    这个宫女是太后派来伺候她的,方才去给她拿摘花的工具了,不然她也不会落单。

    庄月兮的脑子里隐隐闪过一个荒诞的猜测,她觉得这个猜测不可能,但结合太后回宫后的种种异样,以及太后那晚出现时穿的粗布衣裳,她一阵不寒而栗。

    她没接宫女手中的篮子,而是猛地倒退好几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嘴唇抖动了一下,转身走掉了!

    小净空挠挠头。

    干嘛呀这是?

    庄月兮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回了仁寿宫。

    宫女提着篮子追在她后头:“庄小姐,庄小姐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被什么吓到了?”

    御花园虽有工匠打理,可五月天,出现虫鼠也不是没可能的。

    “不会的……不会的……”庄月兮怔怔地呢喃。

    太后疼的人是她,不会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小医女,她才是太后的亲侄女儿,那个医女算什么?给她提鞋都不配!

    华清宫。

    顾娇给皇帝复诊完,拿下听诊器,说道:“陛下龙体康健,无碍了。”

    “那个……”皇帝眼神闪了闪,欲言又止。

    顾娇就道:“花柳病也好了,两年之内要坚持复查,行房是可以的。”

    好叭,马甲果真是掉了,生无可恋。

    皇帝清了清嗓子:“咳,朕也不是非得……”

    好叭,能宠幸后宫了,挺开心的!

    谁还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

    顾娇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到了外头才发现小宫女在四处寻找。

    而小净空不见了。

    “你在找什么?”顾娇问。

    小宫女道:“奴婢在和姑娘的弟弟捉迷藏。”

    你被耍了,小姑娘。

    顾娇扫了一眼就知道小净空不会躲在这里,什么灶膛、米缸才像是他会躲的地方。

    小家伙是溜走了。

    顾娇没对小净空提过姑婆的身份,因此一时半会儿没猜到他是去找姑婆了。

    不过,小家伙蹦蹦跳跳的,倒是在草丛里留下了不少痕迹。

    小净空本着坚决不跑的原则,像只小兔子一样蹦到了仁寿宫外,之所以会知道太后住这里,当然是他用无敌卖萌技能问了路上的宫女。

    可令他气愤的是,外头的两个看守的大人竟然不让他进去!

    小净空气鼓鼓地道:“你们不能拦着我!我要见姑婆!”

    其中一个太监道:“你哪个宫里的?这是太后的寝宫,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宫里嫔妃众多,不时有亲眷入宫探望,其中不乏小净空这么大的孩童,只不过,这里可是太后的寝宫,别说一个后妃的亲眷了,便是七殿下也不能擅闯的!

    小净空最终也没能进去,不过,正门进不去,狗洞可还行?

    他听小七说过,皇宫有许多狗洞。

    真是巧,姑婆这里也有。

    他跪趴在地上,吭哧吭哧爬过去,结果,方才拦住他的那位太监居高临下地站在狗洞后面,手里拿着一个小皮鞭。

    小净空:“……”

    小净空又默默地爬了回去。

    今天风和日丽,小净空绝不放弃!

    好,我进不去,那我就等姑婆出来!

    许是他运气不错,庄太后还真在午睡后出来了。

    她坐上凤撵,打算去御花园散散心,庄月兮陪在她身侧,一道坐在舒适奢华的凤撵中。

    小净空嘿咻嘿咻地爬上大树,站在高高的树干上,看着那个从底下经过的凤撵,他眯眯眼,伸出小胳膊,猛地将自己砸了下去!

    姑婆,我来啦!接——住——我——

    庄太后正在凤撵上闭目养神地坐着,却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

    她身子一抖,睁开眼,蹙眉道:“什么东西砸地上了?”

    没错,小净空预判失误,与凤撵失之交臂,砸进了凤撵走过的草地里,半天没把自己抠出来。

    “一个孩子,许是哪位娘娘的亲眷。”凤撵外的一名太监说。

    “派个人送他回去。”庄太后对别人家的孩子没兴趣。

    “是!”太监应下。

    顾娇顺着小净空的脚印找到了附近,随后她听到了动静,忙往这边走来,却与庄太后的凤撵不期而遇。

    ------题外话------

    还有月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