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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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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拳将桌子砸成了齑粉,张残喘了好久,才咬牙切齿地说:“老子不杀了金轩麟这个畜生,誓不为人!”

    “哦。”聂禁灌了一杯酒。

    “拿了金轩麟的狗头,以告慰索琳的在天之灵!”

    “哦。”

    “甄别也没少迫害完颜伤,老子同样不会放过他!”

    “哦。”

    “所有的高丽人,都要为完颜伤的遭遇付出代价。”

    “哦。”

    “哦哦哦哦,你哦你妈个头啊!”张残骂道。

    聂禁耸了耸肩:“张大哥难道忘了,完颜兄所受的伤,和小弟当初所受的伤,一模一样?”

    “一样就怎么了?显得你俩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同穿一条裤子还是咋滴?你怎么主次,主次,主次,咦?!”

    张残瞪大了眼珠子,指着聂禁的鼻子:“你的伤势,是怎么痊愈的?”

    聂禁也是筋脉尽断,丹田被破。但是,他现在生龙活虎的,那岂不代表着完颜伤也可以痊愈?

    聂禁苦闷地摇了摇头:“刚才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也不知道谁问候了我妈的头,身为儿子,我自然也变得糊涂蛋了。”

    最后,聂禁双手一摊:“忘却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张某今天让你大开眼界,好教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张残冷笑了一声。

    随后,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张残被聂禁打了一顿,鼻青脸肿。

    “药王谷!”

    张残也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对啊!药王谷!”

    号称能把死人医活的药王谷,连张残真龙之血的火毒都能驱散,治疗一个完颜伤,肯定不在话下!

    回想刚才完颜伤那重新焕发的神采,张残也是无比的心满意足,被燕儿踹了一脚,张残还犹自嘿嘿的发着傻笑。

    “你傻啦?”

    “是啊是啊!刚才甄别送我十几个绝色美人,我正在考虑先临幸哪一个哩!唔,大被同眠也可以!”张残摇头晃脑地说。

    当然又被踹了一脚,不过张残已经傻笑着,把燕儿踹过来的小腿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轻薄着。

    “明天陪燕儿一起,去看望燕儿的外婆吧!”

    “张某高手一个,任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那岂不太没面子了?所以,好歹先做点让张某快乐的事情!“

    “快乐你个头!臭不要脸!”

    结果,燕儿的另一条小腿也被张残抱在了怀里,她挣扎了几下,也抽不出来,干脆就完全躺了下来,任由张残的怪手,在她的腿上和足底不住的游走了。

    “莫愁怎么办?啊!别呵人家脚底的痒!”

    闺中之乐,其乐无穷,怪不得那么多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虽然停了下来,但是张残还是把燕儿那对白嫩柔软的纤足握在掌心里,一边把玩着,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又问这个!放心吧!我说过了,不会伤她毫发的,只是让她从此消失在你的视线里罢了。”

    “其实,她还小,不那么懂事……”

    张残摇了摇头:“问题是,我们又不是她爹妈,没义务要教导她懂事。她错了,没有让她付出代价,已经是看在她曾经侍候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对她格外开恩了!”

    “唉!”燕儿显然还是心软,有些舍不得赶莫愁走。

    “燕儿姑娘为何唉声叹气?张某见之不忍,自然义不容辞,舍身取义,要做点令姑娘快乐的事情了!”

    “滚!”

    翌日一早,张残便由着燕儿的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去找燕儿的外婆。

    如此大雪,尚州城里除了巡逻的士兵,根本不见半个行人。而这些士兵之中,有的并不具备寒暑不侵的高深内力。所以,张残很清楚的看到,许多披着冰冷铠甲,手握冰冷枪身的青年,他们的脸上和手上,满是稀烂的冻疮。

    说实话,冬天的创口,愈合很慢,而且可怖,因此,不经意的看过去,甚至会让人觉得这些人更像是一具能够走动的腐烂的尸体。

    一具具被冻僵的百姓的尸体,也被这些步伐分外沉重的士兵们,找到之后,拖了出来,在雪地上迤逦而行……

    大雪无声。

    在还未来到尚州城的时候,张残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画面了。

    如此冬天,每天都会有无数人,会被冻死的。不论他是百姓,还是士兵。不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上天的薄情,是不会在意某个人究竟是何身份地位的。

    一路过来,不知道遇到多少被拖出来的冻僵的尸体。而目睹这一切之后,燕儿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张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事实证明,燕儿的担心是对的。

    他们刚巧没有见到老人家的最后一面。

    不过让张残意外的是,燕儿并没有哭的稀里哗啦。

    她说,或许是时间隔得太久了,连亲情都变得如这严寒一般冷得过于生疏。

    直到最后,张残才知道,其实燕儿,正是被她外婆卖到青楼里的。而当时,她外婆虽然苦,却并没有穷困到养不起燕儿的程度,只是,她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刚好,外婆又不想养她了罢了。

    仅此而已。

    她也是梦到了外婆的忏悔,才决定回来,看老人家一眼。

    张残暗想,这就不是“梦”了,而是老人家临死前的托梦了。

    “好啦!燕儿彻底无牵无挂了!从此,只能跟着你这个臭流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喽!哦对了,凌菲姐姐好相处吗?”燕儿释然之余,又有了一丝担忧。

    房顶上,张残抱着燕儿的肩膀,还带着她,慢悠悠的左右微微晃动着,两人看上去很惬意很闲适的样子:“放心吧!她很好相处,唯一一个毛病,就是有事没事喜欢掐我。”

    “哦!“燕儿点了点头,“那,你是喜欢凌姐姐掐你,还是喜欢燕儿踹你?”

    张残顿时喷笑:“你这个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快说快说!必须选一个出来!不然小心我的夺命连环脚!”

    “唉!”张残没有回答,只是悠然的望着飞扬的雪花,也不知道落入东瀛人手中,并不知何处的凌菲,现在可好?

    要是她知道她正受苦受难,自己却拥红倚翠的,恐怕全身上下都要被她掐得体无完肤了吧?

    她要是现在能在自己的身边,哪怕真的被她掐成筛子,又有何妨!

    情绪总是很容易感染到他人的,燕儿见状,把头靠在了张残的肩膀上,也悠然的望着飞扬的雪花,轻声道:“放心吧,凌姐姐一定没事的。”

    “嗯,她一定会没事的!”张残喃喃地说。

    “刚才为我送饭的那个小姑娘,很像索琳。”

    完颜伤一席话,听得张残有些迷惑,他怎么对照,也看不出莫愁和索琳有任何的相似之处,便小声问道:“你是说,那个女孩,也和索琳一样,生有眼耳口鼻,还有双手双足?”

    典型的人类的特征!

    完颜伤摇了摇头:“不,她们的神情很相似。”

    张残稍作思考,便有些明白了。

    索琳被赐婚到高丽之时,张残亲眼见过她俨然一副被整个世界都抛弃的惆怅样子。而此时悔不当初的莫愁,也是这么一副被整个世界都抛弃的惆怅样子。

    难不成这小丫头,真的洗心革面了?应该是的,燕儿对她一直很好,是她自己因妒生恨,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张残忍不住老生常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哩!

    而她和索琳相似的,只是相同的被抛弃的情绪,所衍生出的相同的神情罢了。

    想到此处,张残忽然觉得,人谁无过?小丫头嘛,不能一棍子打死,好歹给人家一个机会不是吗?

    “哦,河图被我藏在……”

    张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完颜伤心领神会,就此不言。

    完颜伤的床底下,通了一根很隐蔽很细小的管子,张残和他的一言一行,都被有心人在窃听着。

    这根管子,张残不是翻了个底朝天给找到的,而是通过多气流微乎其微的变化,所感应到的。就像刚才,完颜伤在说出河图二字的时候,张残像是亲眼得见般,看到了相隔三间屋子里的鬼婴,正坐在一个男仆的背上,一只脚还踩在那男仆的脑袋上,分外的竖起了耳朵,一副既紧张又兴奋的样子。

    “老哥你最近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吧?”张残笑着问。

    完颜伤摇了摇头:“做梦,也只是梦到索琳。除了索琳,还有什么值得我魂牵梦绕!”

    张残暗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完颜伤的肩膀,默不作声。

    “咦,小莫愁在做什么?干嘛收拾东西啊?”张残明知故问,还不是他要把莫愁赶走。

    莫愁又不知道张残在打什么主意,听了这明显明知故问,落井下石的话,她岂会没有一点脾气!

    俏眼圆睁,冷声冷脸地说道:“张公子一定是个悬壶济世的神医,挖人伤口,从不见血。”

    张残一拍脑门,也觉得自己的话会让莫愁产生歧义。

    “哈哈,不是不是!是这样的,莫愁姑娘,现在若是没有找到去处,不妨留下来,照顾一下我的好兄弟完颜伤?放心吧,酬劳这方面,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如果莫愁真的有地方可去,她又何必留在青楼里,还作为者一个丫鬟去侍候头牌?

    说白了,她也是一个无依无靠,无亲无故的可怜丫头。

    张残见莫愁不说话,他也知道这小姑娘其实正在纠结着。

    如此时节,如此气候,她花容月貌又孤身一人漂泊,不被冻死饿死,也很有可能会被恶人害死。所以,她还是想留下的。

    但是张残是把她赶走的罪魁祸首,她恨张残还来不及,现在却要接受张残的“施舍”,小姑娘家哪能拉得下这种脸面。

    “其实,我这兄弟人挺不错的。”

    张残补了这么一句,更是让莫愁气急败坏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认为的那种意思啊!”

    莫愁呵呵冷笑了一声:“张公子是要给莫愁找个夫家吗?”

    不待张残说话,莫愁又沉声道:“我就算再怎么没人要,张公子也犯不着拿个残疾的废人来恶心我吧?”

    “残疾的废人?恶心你?”张残心中一阵不悦。

    “难道,不是吗?”

    张残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完颜伤的情况,目前确实如此!但是,你真的敢保证,他没有咸鱼翻身的一天?他的伤势,完全是可以治愈的!”

    “那就等他咸鱼翻身了再说吧!”莫愁冷冷地说。

    张残也冷声道:“现在你不雪中送炭,等他咸鱼翻身的那一天,或许,你已经,呵呵。”

    张残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莫愁也听得出来:“我觉得,我还不至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夫家,更没必要为了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废人来委屈和将就自己。”

    “好!就当后面的话张某从未说过!但是照料他,没问题吧?”

    要不是想让完颜伤有个好一点的心情和情绪,张残还真的连照料的资格都不给莫愁留。她看不起完颜伤,张残又何尝看得起她!没有谁是一直光鲜的,如潮起潮落一样,人也有高涨低走。

    她错过了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只因她现在不想苦了自己。

    走出莫愁的房间,聂禁如风一般来到了张残的身边:“手痒吗?”

    张残想了想:“你不说还好,你说了,还真有点痒!说吧,杀谁去?”

    “宗玉如何?”

    张残无奈地耸了耸肩:“宗玉哪有那么好杀的!”

    一个三军将首,手握重兵的元帅,这要是能被张残和聂禁说杀就杀,未免太过儿戏了。

    再者,宗玉能走到今天的地位,他的武功,也绝非小可。

    所以,哪怕面对面的,张残和聂禁要想刺杀得手,恐怕都没那么简单。更何况,三军之中,将之刺杀?

    话再说回来,宗玉的身边,也绝不只是军兵这么简单。朴宝英、金倩、以及张残之前打过交道的水琳等人,或许也正在营中。

    这要是被围住,张残和聂禁哪怕同时生出三头六臂,也要交代在那里。

    “反正闲着无聊,不妨去敌营中走一圈。”

    张残当然送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真的去刺杀就行。

    “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