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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哦,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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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惺忪的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黑木头半响,终于想起来要起床。

    她半撑着身子直起腰,困难的扭一扭脖子,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咔擦声,半夏一顿,不敢再用力的活动脑袋,而是小心翼翼的伸展四肢,做着有氧运动。她觉得她好像沉睡了几千年,四肢大脑都不太灵光。

    好歹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够支配了,可以勉力动一动的时候,半夏再次抬头看了会儿头顶的黑漆漆的木头,默然无语,怔怔的半张着嘴又开始发呆。

    屋外传来几声轱辘在地上滑动的声响,由远及近,莫名熟悉,半夏把不知道飘向何处的思绪拉回来,仔细的又辨认了一下,总算不是她的错觉,立即穿上床前放着的,已经脏烂的看不出颜色的鞋子,呼吸稍微急促了几分,跑向门口。

    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半夏脑子里想到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面对着阳光看清楚眼前的天地时,许多细碎的光芒在脑袋里炸响,半夏直觉想要抓住那些光芒,却发现光芒消逝的速度太快,她已经是本能反应,却还是什么也没抓住。

    半响,半夏努力的回想刚刚脑袋里出现的画面,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因为身体并没有因为这件小事而有什么不适,半夏也并未多想。她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没有太大反应,那么遇到更加无法理解的事情半夏也不会大呼小叫。

    俗称的缺根筋。

    半夏望向发出声响的地方,一个老人正推着一车木头前行,装木头的车子正是老式的推车,两根圆木棍,一块木板,四周薄板防护,地下被打造成的原木轮完全充当了轱辘,艰难的被推着行驶,每前进一步,钝涩的声音随之传开。

    这种推车半夏小时候在外婆家里见过,轱辘和车子全都是木材制成,因为取材便捷,是老一辈的人很喜欢的农作物工具,她记得外婆还推着车子,让她在上面玩过,难怪半夏会听起来感觉熟悉。

    既然是认识的东西,那么想必这里的人和她也相差不大吧。

    怀着这种心情,半夏鼓起勇气走向老汉。

    老汉是村口的寡居老人,来到清河村几十年,村民几乎都认识老汉,老汉对一些人家也有些了解。

    看到半夏走过来的时候,老汉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半夏会和自己说话,毕竟很多人都认为老汉一辈子不成亲肯定有什么毛病,大人都会背地里让小孩子远着老汉,老汉也不是没听到些许闲言碎语,老汉不会往心里去,村民愿意和他亲近他也不知道怎么与人交谈,他们不跟自己亲近反而让老汉松了一口气。

    所以,当亲耳听见半夏真的在和自己说话,老汉是多么的震惊。

    “请问……”半夏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道:“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老汉一愣,睁大了眼睛。

    这幅表情看在半夏眼里,就以为老汉有各种原因不能明说。

    她暂时没想起来她这么问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没得到答复,半夏失望的垂下眼睛,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不能说话啊,对不起,是我打扰了。”

    一言一语都带着浓重的现代气息。

    老汉又瞪大了眼睛,仿佛要把一双眼珠子瞪出来,嘴巴张张合合,脸上的皱褶一阵抖动,可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短暂的沉默。

    半夏立在原地,如若放在以前,对话到了这种时候就应该互相分别了,可是她却呢喃着,踌躇着,脚尖在地面旋转,不愿意离开。

    半夏不动,老汉也没动。他把推车停放在路旁,见半夏的眼神随之飘过来,赶紧摆着手解释道:“我不是要走,我只是把路让出来。”

    “哦。”半夏随口应了一声,跟着让了两步路,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头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老汉无语。

    他自始至终好像都没有表现出他是个哑巴吧?

    又听见半夏道:“既然你会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老汉觉得,半夏这丫头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我……”老汉刚要开口。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半夏说到这里,老汉索性不开口了,等着听半夏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怀好意,所以才避着我?”

    经常看社会新闻的人都知道,如今的社会虚伪浮躁,人性冷淡,很多人不会乐善好施不说,甚至连打个招呼都会保持绝对的防备心。半夏也不是从来不出门的人,她很理解老汉要与她保持距离的做法,她在现代也经常被冷遇,即便换了一个时代,很多东西也换汤不换药,见怪不怪。

    只是这次她却真的看走眼了。

    老汉觑着半夏好一会儿,低声道:“跟我来。”

    半夏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人骗走的傻瓜,只是她总觉得老汉身上好像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鉴于她自己就不是正常人,半夏心里存在了一些疑惑,当然想有人解答,于是还真就跟着老汉走了。

    没多久,半夏看着眼前的茅草房,仔仔细细的确认了,才回头对一脸高深莫测的老汉道:“这不是我家吗?”

    老汉点头:“对,这是你家。”

    说着,不等半夏继续往下问,老汉已经推开门走进茅草房。

    半夏迟钝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相对于老汉的熟悉,半夏这个房子的主人倒是一点都不了解房屋的构造。

    老汉大敞着门,有阳光照进来,半夏甚至能看见尘埃在光影里流动的痕迹,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老汉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半夏点头:“这个我知道啊,我就是在这里醒来的。”

    老汉:“……”

    他现在可以十分的确定,半夏真的不是原来的半夏了。

    不过她是谁,来自哪里,老汉却一点也不想知道。

    “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你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在这里生活,可能一开始你会不习惯,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

    半夏诧异的望向老汉:“你知道我是谁?”

    老汉神秘一笑,“我等你很久了。”